设想一下,你到邮局去给远在中西伯利亚的表兄邮寄一箱香槟酒作为礼物。为避免包裹在运输途中受损,你通常会打上“易碎”或“小心轻放”的(红字)钢印。那么我问你,你是否思考过“易碎”的反义词是什么?
我们之所以将此类包裹冠以“反脆弱性”之名,是因为《牛津英语词典》中找不到一个简单的非复合词来描述“脆弱”或“易碎”的对立面,不造新词难以准确地表述这一概念。
要了解这个概念在我们头脑中有多么陌生,不妨在你的下一次聚会、野餐、暴动前的集会上问上一圈,看看有多少人了解“脆弱”的反义词(不要忘记反复说明你指的是确切的反义词—具有截然相反的特征和结果)。
换种方式来看。因为正面的反义词是负面,而不是中性,那么正脆弱性的反义词就是负脆弱性(所以我们称其为“反脆弱性”),而不是强韧、坚固、坚不可摧等中性词。
反脆弱的命名
有一则流传于罗马的古希腊神话,说的是西西里岛的暴君狄俄尼索斯二世命令阿谀奉承的朝臣达摩克利斯参加奢华的宴会,但在他的头上悬着一把剑—剑是用马尾上的一根毛悬于房梁之上的。
还有一则古代传说,是希腊流传的古闪米特族和埃及传说,说的是凤凰,传说中霓裳羽衣的鸟儿。每次它被焚毁,都会从灰烬中重生,并恢复到新生的状态。凤凰正是我的家乡贝鲁特的古代象征。
达摩克利斯之剑代表了权力和成功带来的副作用:只要你想攫取重权就不得不面临这种持续的危险—必定有人会积极致力于推翻你的统治。
复杂精密的机制,特别是某些类型的精密机制,也会带来脆弱性,从而使社会受到“黑天鹅”事件的伤害。由于社会往往会从复杂性中受益,逐渐积累起越来越“尖端”的精密机制,社会的专业化程度越来越强,但恰恰是这样,社会也变得更加脆弱和更易崩溃。
我们知道的事情其实比我们认为的要多,比我们能说清楚的要更多。即使我们正式的思维体系总是诋毁自然,我们对反脆弱性也没有一个正式的名称,而且我们对这一概念总是充满抵触情绪,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的行动也忽略了这一概念。
这其实与我们在思想上而不是在生物机制上,选择无视反脆弱性的存在是一样的。要了解思想与行动上的差别,只要想想,你在阐述时可能需要使用“蓝色”这一名称,但你在选择这一颜色时并不需要。
反脆弱性还有一些较温和的形式,仅限于医疗领域。这两种概念有利于我们开启对反脆弱性的阐述。
药理学家创造的一个词—毒物兴奋效应—说的就是小剂量的有害物质实际上会有利于机体健康,起到药物的治疗作用。
系统可能需要一些压力和刺激,人们可能会在某一个领域中体会到这一观点,但在其他领域却全然忽略了。
我们可以看到我们思维的领域依赖性,所谓“领域”就是某一类别的活动。有些人可以在某一个领域,比如医疗领域,很好地理解某一想法,但在另一个领域,比如社会、经济、生活领域,却未必能理解同一个想法。
这种无法跨领域理解的情况是人类固有的缺陷,只有当我们努力克服和突破这一障碍时,我们才能开始获得智慧和理性。
知识分子往往关注的是随机性(脆弱性)带来的负面反应,而非正面反应(反脆弱性)。这不仅仅发生在心理学领域,它随处可见。
对挫折的过度反应所释放出来的多余能量成就了创新!
有人说,好马与劣马一起赛跑,最终会越跑越慢,而与更优秀的对手比赛则会越战越勇,并一举夺魁。压力源、反毒物兴奋效应与挑战的缺乏都会导致应激反应不足,从而降低最佳表现的水准。
过度补偿机制往往隐藏在最不可能的地方。长途飞行后最好去健身房锻炼以消除疲劳,而不是坐下来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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